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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?

    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?

    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,千百年來曾經有過非常熱烈的討論。早在春秋戰國時代,人性便已是中國學術界百家爭鳴的一個重要話題。儒家主張性善,孟子為此與各方論戰,《孟子》一書中多有反映。普通人則比較熟悉《三字經》的開篇之言: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習相遠”。法家并不直接論證人性,但否定儒家德政而主張法治,治世不寄希望于人們的道德修養,而是寄希望于令行禁止、賞罰分明的法律。在此中,法家通常認為人們喻于利而行,相比較之下,也可以說是主張性不善論。

    相比于中國法家,西方人可以說是明確主張人性惡,他們的法制觀念、民主觀念實際都以人性惡為出發點。林語堂在《吾國與吾民》一書中論及西方人的憲政觀念時,即以“人性惡”為根本的解釋。他在該書中的中西比較,雖然不是專業的政治評論,但卻把西方政治的前提思想說得很直白:

    ……憲法的基本概念,是在預斷的把統治者當作壞坯子看待:他或許會濫用權力而損壞我們的權利,吾們乃借重憲法為捍衛吾人權利的武器。中國對于政府的概念,恰與此預斷直接相反。中國人只知道政府是人民的父母,謂之“父母政府”,或者是“賢能政府”。他們將照顧人民之權利,一如父母之照料其子女,是以吾們把“便宜行事”的權利交托于政府,便予以無限的信任。在此等人手中,吾人付托以數千百萬的資產,從不一問其開支報告;吾們又賦予此輩以無限政治權利,亦從不計及自衛吾人之權益。吾們只把他們當作圣賢君子看待。……

    在單一明確的性善論、性惡論之外,世人更多運用的也許是各種折中觀念,比如《孟子.告子》篇中,便透露出告子學派的人性折中意識,以為人性可善可惡,本質上也就無善無惡。如下面的話句:

    告子曰:“性猶湍水也,決諸東方則東流,決諸西方則西流。人性之無分于善不善也,猶水之無分于東西也。” 孟子曰:“水信無分于東西,無分于上下乎?人性之善也,猶水之就下也。人無有不善,水無有不下。今夫水,搏而躍之,可使過顙;激而行之,可使在山。是豈水之性哉?其勢則然也。人之可使為不善,其性亦猶是也。”

    孟子在這里看似駁倒了告子,但人們基于自己日常生活的感受,可能更愿意取用告子之言。人們捫心自問,覺得自己還是心存善念的,是一個好人,但也不免于因他人的惡意而生出對他人的惡意來。這種將自己的惡意,歸因于他人惡意的心理,固然有自我修飾的因素,但確實也有人際惡意相互誘導的因素,否則怎么會有“冤冤相報”這一成語?但不管怎樣,人心中也有惡意是肯定的,因此人既可能為善,也可能為不善,這基本上是一種常識。既然可善可不善,則善與不善皆非本質所在,因此人性也就無所謂善,無所謂不善。

    既非善也非不善,有善也有惡,這樣的論調可謂四平八穩,并被認為合于中庸調和的精神,但問題是在于,類似這樣的論調通常只是表面上的中庸調和,只是調和他人的意見而沒有自己的基礎研究,缺乏根底不切實際,無法讓我們明確,一個人什么情況下會展現其善,什么情況下又會展現其惡,從而無所可用。

    因此斥兩端為非而摘取其中的表面中庸的調和論調,無法讓真正的學者感到滿意。既非善也非惡,或有善亦有惡,究竟如何把握?這里面能不能有一點直達根底的科學精神,讓我們看到人性的科學停靠所?魯迅先生直接將調和論者形容為“叭兒狗”,痛斥其非,說他們“它卻雖然是狗,又很像貓,折中,公允,調和,平正之狀可掬,悠悠然擺出別個無不偏激,惟獨自己得了中庸之道似的臉來。”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    但是關于人心社會的見解又能如何科學化?我們雖有科學社會主義之說,但其研究方法與自然科學顯然大異其趣,一個信奉自然科學的科學精神的人,常要對此中的科學原理表示懷疑。從自然科學的研究中成長起來的邏輯實證主義,甚至認為一切形而上學皆為虛妄。關于人心精神現象的研究顯然與此相類似,即使心理學的研究號稱科學,也終究無法與物理、化學的科學性相提并論,因此梁漱溟先生要將心理學置于科學與哲學之間。

    當今時代的人們對形而上學已經感到厭倦,很少爭論人性善或人性惡,只憑著經驗感覺行事,有時從人性善出發追求理想,有時又從人性惡出發保護自我。這樣的態度雖然看起來很務實,但實際上卻很難落到實處,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。比如米國人總以人性惡的觀點看待他們的競爭對手,覺得對手干什么都是包藏禍心,比如中國西藏修公路,在他們眼中,就是在為未來中印戰爭的后勤調動做準備,至于發展高超音速導彈,更是意欲攻擊美國的不可饒恕的罪惡行為。但說到美國的飛機艦船對中國進行抵近偵察,將北約推進到俄羅斯家門口,美國人卻又總以人性善的觀點來看待自己,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確保和平。可見調和論落到實處,其實并不易調和。

    即使一個人沒有“我本善而他人惡”的傲慢,也仍然會因善惡調和論而無所適從。當與他人有事發生時,他很難把握對方究竟會向善的方向發展,還是向惡的方向發展,從而也就無法明確自己所應采取的態度,所應選擇的目標,這會導致他的目標搖擺不定,方向忽左忽右。如此一來,最終效果之不佳,已是可想而知。

    但是我們又能如何面對人心社會的問題?能夠如何把握人性?

    純哲理的態度看起來不行,但又做不到真正的科學化,則梁漱溟先生間于科學與哲學之間的擬科學態度,實際上就成了最為可取的面對人心社會的研究方法。就人心而言,哲學的態度是從表面的精神現象直達人的本質與規律,科學的態度則著力于人腦神經系統的生物本體來確定種種精神現象,擬科學的態度,則參考心理學、神經生理學等科學研究,從弄而統之的人心現象中擬科學地確定一個人心本體,并從中區分出本能體系、意識體系、情感體系,將種種人心精神現象與這擬科學的人心本體各體系相對應,從而可以展開擬科學的研究。

    以此而言,則中西人性論之不同,不再依據于漂浮的人心現象,而是可以落實為人心本體的不同體系,及其不同展現。西方人著意于人心的本能體系,而人的本能源自動物生命,有著追求自存與繁衍的自私特性,實在不難從中發現人性的惡;而中國儒家著意于人的情感體系,此情感體系是在人的社會化行為中成長起來,有著與他人相與為一的特性,因此實在不難從中發現人性的善。特別地,情感體系從本能體系的基礎上成長起來,是生命的自我完善,因此必然浸透著生命向上的特性,生命向上則生,向下則死,恰如弗洛依德所謂之生死本能,因此情感體系體現的是生命向上的特性,也就是生命之為生命的特性,因此情感體系中的人性善實在可以說是扎根于生命向上的根本特性,孟子因此要說“暴虐如桀紂亦性善”,即生命本善。

    當然,之所以取擬科學的態度而不取科學的態度,歸根結底是因為人的有限。人不能超越宇宙,也不能超越人自身,因此無法以真正科學的態度面對人自身,面對最后的宇宙根本。人類的新時代,終將回歸于人類有限哲學。

    因為人的有限,西方哲學的基于科學理想的一元論目標,實際上無法實現,最終起作用的,只能是多元互補。在人性論問題上,即指某種終極歸一化定性的人性論觀念都是無法成立的,我們只能從本能體系、情感體系,乃至于意識體系的不同角度不同層面去把握人性,而有多元互補的人性論。此多元互補的人性論,將使非善非不善、亦善亦不善的表面中庸的調和人性論落到實處,而不再流于表面。

    轉載自頭條號:孔復。(侵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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